星梦

圆月中秋梦:儿时的中秋


       中秋节,又称仲秋节,团圆节,一般定为每年的农历八月十五,也有一些地方定在农历的八月十六。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,中秋节一直以来都深受人们的喜爱,不管是贪吃的孩童,还是年逾花甲的老人,都将这一天看得无比重要。

       儿时的中秋,在我看来相当的和平。家中长辈早就将月饼和各色瓜果摆在了果盘里,根本不需要孩子们担心,然后便坐在树下的石墩上和一众小辈闲谈,不时地打量着天上那明黄色的圆盘。这个时候,平日里再忙的人也会放下手头上的工作,围在一起哼哧哼哧地啃着西瓜,然后闲扯一通。

       学校早就给了假,虽然各科老师们都苦口婆心地布置了作业,但这会儿谁都没有那个心思,于是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,打听着谁家的贡品好,种类多。一开始自然没有人开口,但聊着聊着相熟了也就不管那么多了。难得不用写作业,如此清闲要是再遮遮掩掩就真的没意思了。

       明白这个道理后,原先被父母嘱咐过的也不再遮掩,一个个扳着手指头,极力回想着那些贡品的样子,辨认,然后叫出它们的名字。不少人还猜测着父母有没有藏起什么东西,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在孩子们因为贡品而兴奋的时候,大人们却在互相夸赞,他们先是装作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,探听着情报——在外面工作的孩子回来没有,带了多少礼物等等。而那些被询问的人也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,谦虚了几句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此刻,谁家的女婿回来了,开什么样的车子,带了多少东西都一清二楚。他们似是一点都不觉得羞耻,脸上徜徉着腼腆的笑容,在其中一个开头后纷纷将自家的孩子卖了个彻底。

       从自家孩子的工作讨论到对象,到了对方那边后又转了个弯到了自己身上,总说自己当年也年轻过云云,告诫孩子一定要勿焦勿躁,静下心来脚踏实地等等。不大一会儿又回到了孩子们身上,哪个个孩子听话懂事,学习也不错等等,这个过程中学霸总算是赢得了露脸的机会,邻里乡亲隔壁的叔叔阿姨舅老爷子的,绕来绕去好一大圈子,最后还是回到了节日上面,沉默了一会儿便纷纷仰起脖子,感叹着今儿的月亮是如何的圆,明年的收成一定不错什么的。

       孩子们就没那么多事儿了,这个无忧无虑的年纪给了他们极大的权利,讨论得乏了就把目光放在了果盘里的贡品上,眼巴巴的看着,望眼欲穿,加上时不时的吞口水声,此起彼伏,竟别有一番趣味。

       大人们似是受不了他们那可怜巴巴的眼神,忙做投降状,妥协了。回去拿了些瓜果,分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孩子们一个个十分雀跃,忙不迭地撑开衣襟,抱着一大堆东西到旁边吃去了。没过多久,便接二连三地回到了各自的父母身边,巴咂着嘴,羡慕的看着主人家给孩子们分发糖果,不过他们虽然懵懂了些,但也知道些道理,于是虽然一个个都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,却也没有离开父母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天色渐暗,月上中天,明黄色的月盘散发着道道清光,将这院子照得透亮。客人们纷纷起身告别,主家又拿出些糖果,好说歹说的硬是塞到了他们兜里,又送了出去,约好改天再聚等等。

       想来想去,唯有羡慕,莫名想起这些年的中秋,虽有中秋二字,也有月饼果盘贡品,月亮也不曾缺个角,却总觉着缺了什么。细细想来,却是那月饼,不知怎地不香了。

       又是一年中秋,树荫下的石桌旁人影稀疏,孩子们埋着头忙着赶作业,笔尖划过纸张发出嗤嗤的声音。大人们沉默着,默默地将东西准备好,然后便坐在树荫下的石墩上打着盹。

       中秋常有,月饼常有,果盘贡品亦常有,然,未闻人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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